游大嫂道:“拿着吧,还是大桥让借给你们的。”随即问刘远志,“小弟,你昨天拿回去的那一瓮辣片可卖完了?”
刘远志笑道:“二姐,你家做的这个辣片特别受欢迎,我自己卖着的时候都忍不住吃了好几片,一大瓮,我绕了两个村子就卖完了。”
“这是那瓮辣片钱”,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一包铜钱,八十斤七十二文,是他来前就数好的,“二姐,大哥也想拿两瓮去卖。”
游大嫂把钱接过来,对刘大哥道:“大哥,你也要注意身体。”
“让咱家阿满去卖”,刘大哥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能不能和小弟一样,先拿货再给钱。”
都是亲戚,不用问游大嫂,游父游母那边也会同意。
刘家兄弟一人喝一碗热汤,趁着间隙,游母带着儿媳妇把烹好的辣油拌上豆皮,然后压装到瓮里,称过斤数后,不够八十斤便再装,最后这些都是多出一二斤的。
游母对刘大哥说的是:“咱家也不太好过,不能多帮你们,可这一二斤的辣片还是能给得起的。”
这话让刘大哥和刘小弟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冬妮刚才借给的两贯钱烧手。
游松从小就会看眼色,这一下子就明白,自家老娘是知道刚才大嫂拿钱去厨房了,这话是在点刘家兄弟:别占便宜每个够。
但他开始做生意后,学会的第一条便是和气生财,忙转移话题道:“大哥,小弟,你们等等,我去山上赶车送送你们。”
没等刘大哥拒绝,他人就跑出大门外。
游母直在心里骂这臭小子,溪田好长时间不回家一趟,这不是耽误正事儿吗?
其实游蕊和宿岩都还没睡,游蕊画了轮床、轮椅,正让宿岩帮她提建议。
游松刚到大门外,家里的小黑、小灰就给通报了。
“都还没睡啊”,游松说道,“大嫂家的兄弟挑着担子送了豆皮来,我赶驴车送他们回去。”
游蕊便想起一件事儿,说道:“二哥,你跟大嫂她哥说一下,可以用底部刻简单纹路的板子压豆皮,还有,他们家的豆皮已经压出足够的水分,不用再特别烘烤了。”
游松答应着,走到后院,牵了驴车过来,对宿岩道:“这驴现在家里喂着,你走的时候去家里赶。”
“行”,宿岩点头,随即把大门拴上。
这时候,刚才从窝里出来的大白也转身回去。
小白却很精神,一直跟在游蕊脚后,跟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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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游老太太就醒了,她穿好衣服,把接生需要用到的剪刀和一些止血药粉都包好,再用一个干净的蓝花棉布包起来。
不多会儿,外面传来游梁媳妇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奶奶,您起了?我给您打好了洗脸水。”
“王翠仙,你别在我跟前卖好儿了”,老太太打开门就转身回屋,“我孙儿已经给你写下休书,你再赖着,老游家也没有你留的地儿。”
王翠仙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僵硬,哽咽道:“奶奶,我嫁到咱家五六年了,头一年就给你们生下长孙,不能因为我犯一次糊涂,就不要我啊。”
老太太在当门的椅子上坐下来,“你不是犯糊涂,你是心黑。要不是做得过了会伤着菜蛋,你以为能让再待这几天。”
“走吧,好聚好散。”
王翠仙噗通一下跪在地,双手端着的铜盆也举过头顶,她一脸坚定:“奶奶,您非要赶我走,就是逼我去死,这辈子,我王翠仙绝不嫁二夫。以后,我会做个孝顺人,伺候您养老。”
“少来这套”,老太太往旁边偏了偏,“别觉得见过那些地主人家的做派,你就有理了。还不嫁二夫,我呸,你看那些人家嚷嚷的厉害,真守的有几个?”
“不过,你再嫁不再嫁,都和咱家没关系。快走吧,别到最后弄得双方都难看。”
“奶奶,跟她废这些话做什么?”游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也猛地跨进门,夺下王翠仙手里的铜盆放到地上,扯住她一个胳膊提起来就往外带。
王翠仙如同前几天一样哭喊起来,只嚷“死也不走。”
她一只手板着门框,游梁一时间拉不动,喘着粗气放了手,指着她道:“王翠仙,你再赖在我家,不让我好过,别怪我不让你娘家弟弟好过。”
王家是四个女儿一根独苗,都把王家小弟当眼珠子,前天,王家人过来闹,游梁揍了那小子一拳,王家的立刻骂着护着儿子走了。
此时,见游梁一脸狠色,王翠仙也不敢再哭闹,双眼都是泪地看着他道:“大梁,你就看在菜蛋面子上绕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真长记性了。”
游葵被吵醒,罩着个大披风,出来一脸不快道:“大嫂,不是长不长记性的问题,瞧瞧你这两天办的事儿,前面你还坑我娘,我家还敢留你吗?”
“你看菜蛋,都被你吓成个老鼠胆了。”
游梁那屋里,以往活泼好动的菜蛋正缩在门后,一脸惊惶地看着外面父母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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