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都脱离不了她父母和哥哥的功劳。
兰栎说的一点没错,她是个从小就没有吃过苦的大小姐。且不说她能不能真的熬过那段时光,就算是陪着熬了,落到她家人的耳朵里,势必又要费一番口舌来疏通。
眼前的男人,是她愿意交托一辈子的人。他说会给她交代,那她就等。
“那先说好,你回国以后手机要保持畅通。万一我想你了,给你打电话,你不许不接!”安笙眨眨眼,像是想到什么,“我会注意国内外时差!绝对不会打扰你休息!还有,就算我不联系你……你空了以后,能不能偶尔也给我发发消息啊……我知道你不爱说很多话,可不能天天看见你,我心里会很不踏实的。”
最后两句话,她说一点看他一眼,再说一句,再看一眼。
小心翼翼,生怕兰栎不同意,一口回绝了她。
“安笙。”兰栎叹了叹气,“你在我面前,不必约束自己。既然把我当男朋友,那就要有做女朋友的样子。总是这样跟我说话,会给你造成心理压力的。你说的这些,我都答应,这原本就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照理来说,你应该向我索取更多。”
“这些真的就够了。”安笙伏在他胸口,“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很高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地待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
三个月后,兰栎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安笙憋着眼泪,一直到在人群中看不见兰栎的身影,她才抱住站在她身边的安箫,窝在他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安箫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打了个措手不及,脑后划过三根黑线,“不就送个人,你哭什么?”
“你没良心你当然不哭,他这一走,我就要半年看不见他了。”
安箫耐着性子哄:“刚才不是还挺洒脱,这会儿人走了就变哭包了?”
“你又没谈恋爱,当然不懂我们异地恋的辛苦。他这次回去,入的是狼窝虎穴,你说要是他家里那个老巫婆跟他玩阴的,他又受伤怎么办……他本来就已经……”
安笙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全是有关于兰栎的大事小事。听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趴在他怀里一刻不停地思念另一个男人,安箫心中的小宇宙终于爆发。
“别哭了,再哭,我立马在爸妈面前倒戈,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国和他结婚。”
安箫的话效用极强,话音刚落,安笙的哭声就止住了。
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手握成拳,往安箫的胸口招呼过去。
安箫躲避不及,挨了个正着。
安笙挥舞着小拳头,很到位地威胁他:“你要敢倒戈,我现在就打死你,为民除害。”
“行啊,我敞开怀抱让你打。这俗话说的是一点没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安箫不知是心酸还是调侃,“我疼了你二十年,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你居然要打死我?”
“兰栎他不一样。”安笙正色道:“他在我心里,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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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国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
一堆人哭送着出国,回来的时候,却安安静静,就连行李箱,都是小小的一个。
离开这片土地一年半,国内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阿阳和白苏结婚退役,生了个儿子,已经七个月大。
秦煌被秦家抓回去重新念书,不能继续电竞事业。
而莫聪……却是在战队放假回来的那个晚上,出了车祸。
没有生命危险,可手腕粉碎性骨折,即使好了,也再不能长时间地训练,这对一个电竞选手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件事情是知意告诉我的。白苏的口风很紧,我多次试探,她都糊了过去。
知意说本不该打扰我养病,可莫聪最敬仰的人是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知晓此事。
于是下飞机后,我第一个去见的人,就是莫聪。
他见到我,先是一愣,继而逃也似的,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似乎是觉得晾着我不好,十分钟以后,他终于顶着通红的双眼走出了来,没有任何征兆地,跪在我面前。
我忙去拉他,可他就是不起。
互相推搡许久,他还是在我面前,哭了出来:“兰教,有些话,我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你说。你就让我跪着,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起来。”
我没再强迫,可也不好心安理得地坐着。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立在他面前。
“有些事情,我只想告诉兰教一个人。我出车祸的事情,并不是意外。是PQ的傅家明,他雇人干的。”
“你从哪里来的证据?”
“PQ战队的打野告诉我的。他偷听到了傅家明的通话,实在良心不安。告诉我这件事情以后,退了役。”
莫聪停顿片刻,接着对我说:“那傅家明蠢,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我和兰教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兰教,莫聪心里一直有一场电竞梦,但遗憾的是,这只手,再也拿不起冠军的奖杯了。是我辜负了兰教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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