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坡湖边,人满为患。
与岳漉山上其他景点不同,这处平日鲜有人问津的湖中凉亭,堪称另外一方世界。
两步一熟人。
起初,大家还畅所欲言,静候之余没忘与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们挨个道好寒暄。
随着时间逐步推移,头上的乌云开始遍布。
“看这天气,可能要下雨。”
人群的一角。
金大彪咧着一口黄牙嘀咕起来,有些后悔上山之前没有带伞,万一待会真下雨,可就淋成落汤鸡了。
即便如此。
依旧无人有想过离开的打算。
正如刘军所言。
此乃十年难得一遇的大事,能够亲眼见证,一睹为快,实属不多得,别说一点阴绵细雨,纵然狂风乱骤,也丝毫湮灭不了武者众内心的期待。
在金大彪旁边,还伫立着好几道身影。
从头至尾,陆雪慧的注意力就没在天气上面过,她眉头紧皱,疑惑喃喃:“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出现,陈大师该不会不打算应战了吧……”
别说。
还真有这个可能。
明知是送死,选择性的背负整片江南的嘲笑谩骂,偷偷远走保命也未尝不可。
“不可能。”
宋良语气毋庸置疑:“以陈大师的性子,他一定会来!”
其余几人深表赞同。
的确。
自陈家这条真龙横空出世以来,便是以雷霆之势一路披荆斩棘,半年前就敢在茶道大会上,当着叶家、以及各方群雄的面,凭借堪称神乎其技的手段,诛杀叶罡。
半年前就尚且如此。
如今遭当众下战书,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呢,岂会有退避的道理?
“他要不来,他就不是陈大师了。”
许雄也很清楚这点,为人方面,他们无疑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更为了解陈牧那等目空一切,乃至自傲到骨子里的心性。
话虽如此。
宋良几人忐忑的心境仍是焦灼。
更别提其他大老远特意跑来的武者们了。
“人呢,怎么还没到?”
“不知道啊,实话实说我们又有几人清楚其中的内幕,你听说过陈牧这号人吗?”
“没有……”
“不甚了解……”
“再等等吧,没看魏青还在静候么,他们青竹都没急,你们急什么……”
耳边的这些嘈杂,落入魁梧男子耳中。
他眉头皱起。
说实话,即便三日前师尊断定对方不敢不来,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迟迟不见人影,最后的那一丝耐心也逐渐在闷热阴霾的天下磨灭了去。
“师父……”
魁梧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已经末时了。”
少顷。
静坐凉亭中央的魏青微抬眼皮,干巴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远方,心头愈发不满起来。
“哼!”
他收回目光,面色颇为阴沉,身侧的木竹鱼竿随之颤栗。
此番动静。
引起周遭无数人看来,纷纷止住了窃语攀谈。
“好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小儿!”
魏青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失算了,怎会想到,对方还真就当了缩头乌龟,这简直与常理背道而驰。
那姓陈的,不要颜面了?
今日当了缩头乌龟。
今后一辈子都洗脱不了此等侮辱的头衔,走到哪都会被江湖内人嘲笑!
众人噤若寒蝉,内心已是泛起小九九。
那人,还真没打算来了?
愚不可及!
这些人本就是为了目睹先天境强者出手大战特意大老远赶来,等了这么久,至今未见另外一位正主的人影,眼看怕是要无功而返,自然也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难不成,那家伙真以为自己能躲得了这一劫?”
协会这边。
谭娉嗤之以鼻,不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应战了,还好说,也就死他陈牧一个,现在好了,连来都不敢来,他的弟子,他的家人……全都得被他害得一起遭殃!”
“哎。”
王晓也有些无语,叹息一声:“真不知道那陈牧怎么想的,跟他有关的那些无辜人真倒霉,白白遭受这无妄之灾。”
老话说。
江湖并非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谁都知道。
在这起恩怨上,理这一块基本都让魏青站住了脚跟,与那陈牧有关的一些人……怕是要倒了血霉了!
“诸位。”
魏青冷笑一声,徐徐开口:“前些日子,那陈牧当街斩杀我弟子沈荣,江湖规矩江湖办,老夫也不欺负他,给了他三日的充足准备时间,未曾想今日,那小杂碎却是选择避而不战!”
“如此,就莫怪老夫不讲规矩了……”
“常言道,杀人偿命,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们世世代代传下来恒古不变的道理,他陈牧杀我弟子,如今既然选择夹着尾巴逃之夭夭,那就只能拿那小杂碎的弟子,来一命偿一命了!”
“诸位倒是说说,老夫此举可有不妥之处?”
魏青环顾四周,老辣冷冽的眼神在每一个人脸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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