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大酒店。
一楼大厅人满为患,高朋满座,祝贺陈为民老先生七十岁大寿的电子横幅来回静声播放,不曾间断,好不热闹。
在这其中一桌。
陈牧默默落座,将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热闹笑容尽收眼底。
姐姐陈静也在同一桌。
除此之外,便是其他陈家亲戚的年轻一辈,按辈分和资格,包括陈牧在内,这些年轻人都不能和老爷子坐同一桌,陈永元夫妻二人倒是勉强有那个资格。
说是帮忙。
张罗招呼客人那些也是长辈们的事,哪真正轮得到陈牧、陈静姐弟俩。
“应该都差不多到了吧。”
陈静好奇打量起了周围的客人们,唏嘘道:“还是老爷子有面子,来了好多我见都没见过的亲戚……”
好在。
几个月前,她参加过陆家的寿宴,见过真正的大场面,因此对于眼下的盛况也只是惊讶了些罢。
“那可不。”
堂哥陈卓新呵呵一笑:“谁不知道,咱家就是靠着老爷子一手发展起来的,开枝散叶,膝下的后辈如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大好事业,他老人家今年办七十岁谁能不重视?”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
严格来说。
在座的年轻人都是小资富二代,譬如其中的佼佼者陈卓新,他家是做服装生意的,在湘市拥有十几个大分店,而其他人不说什么大富大贵,最起码耐克阿迪随便穿,车房应有尽有,从小就不愁那些。
“咦。”
正当大家都乐呵呵聊家常时,陈卓新突然诧异道:“牧子,你这手机用了好几年了吧,去年中秋的时候就见你在用,怎么到现在都这么破了还没换?”
陈卓新显然是这桌年轻一辈的主导者。
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其余人的注意力都汇集在了陈牧身上。
“用习惯了。”
陈牧淡淡回应一句。
“是吗?”
其中,一名穿着打扮时髦的小姑娘翻了个白眼:“没钱就说没钱好了,还嘴硬装个什么,谁不知道你家……”
“刘欣慧!”
陈静呵斥一声:“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哼……”
刘欣慧别过头,继续玩起了手中的最新款智能手机。
陈牧瞥她一眼。
思索好半天,才总算想起来这小丫头片子是谁,小姑家的女儿,也就是比自己低一届的表妹,十七岁还未成年,却终日跟学校外边一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们胡混,活生生的小太妹。
生性爱玩的刘欣慧,骨子里就鄙夷那等老实巴交的好学生。
对于陈牧这个又土又穷的表哥,打心眼底就瞧不起。
“切,穷逼土冒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
“静姐,不是我说你啊,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亲弟弟,每次逢年过节,出去跟他站在一块我都嫌丢人……”
桌上的不满之声,接踵而至。
陈卓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谁让陈牧这小子先前在包间时那么装逼。
“跟我斗?”
陈卓新暗暗冷哼。
就在陈静脸色逐渐黑沉下来,隐约有要发火的势头时,他才不紧不慢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好了,都少说两句。”
陈卓新抬手压了压,看向陈牧:“老弟,我知道你家情况不太乐观,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嘛……这样,哥给你买台最新的苹果,把你现在用的这台破手机换了,晚上出去喝点,怎么样?”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这种手段,早就在他跟随父母做生意耳濡目染下学会,运用得炉火纯青。
不料。
陈牧却是不平不淡,摇头道:“不必,我没空。”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卓哥喊你去喝酒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就你家那条件,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跟卓哥摆脸色……”
听着耳边这些闲言碎语,陈牧面不改色,而反观陈静这个当姐姐的则气得咬牙,不由自主攥紧双手,却无法反驳。
因为这是实话。
谁都知道,陈永元夫妻俩,乃是一家工厂的高层人员,掌握着技术,在厂内拥有极高的话语权,手里头的股份也不少。
只是……
陈牧家里的情况有些特殊。
打拼这些年,基本上资源全都拿去砸工厂里了,表面空有股份和身家,实则拿不出几个钱来,除非套现走人,只是那样一来,研究的技术从此再也不属于他俩,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也就是说。
陈永元一家四口,是老爷子膝下的几个儿子里最穷,也是混得最没牌面的。
每当逢年过节,都抬不起头来。
唯一值得让两口子感到欣慰的是,自家的女儿、儿子还算懂事,除了小时候偶尔会疑惑为什么身边的亲戚都开小汽车住洋房,而自己家却一无所有之外,上了初中记事起就再没抱怨过哪怕半句。
重生前的陈牧,比较内敛。
性格也偏沉闷,不会去与人争论、攀比些什么,只可惜如今,陈牧,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陈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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