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太了不起了，教皇大人！你还能担心这？你都快把所有同僚的刀子攥在自己的手心了，就靠你那该死的复活大法！”

……

两人唇枪舌剑了好一会儿，肉眼可见的，在面对经历过奈古拉斯帝国底层文化熏陶的老僵尸乌瑟尔的满嘴喷粪，即便是马丁老贼这般城府之人，也有些力不从心。

“多说无用，乌瑟尔，你必须和我回去。”

既然嘴遁斗不过老僵尸，教皇马丁干脆不藏着掖着了，他亲手撕下伪善的面具，当着乌瑟尔的面，启动了二人的魔法契约。

啪！

仿佛是白炽灯过热导致灯管爆掉那般，本应对乌瑟尔产生强制作用的魔法契约，在显形了两三秒后突然碎裂，化作星星点点的魔力粉尘。

与之同时碎裂的，还有戴在乌瑟尔小指上的一枚不起眼的戒指，那是亚瑟为其父亲安置的保险措施，当魔法契约发动时，这枚戒指能短时间内代替佩戴者抵抗魔法契约，并承担所有违背魔法契约的反噬伤害。

这也意味着，乌瑟尔终于可以对马丁拔剑相向！

唰！

破空声传入乔治耳边的时候，乌瑟尔手中红色的剑光已经划过马丁分身所在的位置，只可惜，断了半截的狮鹫心之剑尚能赶在对方瞬移之前将其一分为二。

不过，也许是因为耻于自身的狼狈感，逃到安全范围外的马丁分身，开启了骂街模式：

“乌瑟尔，你居然敢反抗我！区区一个失败的实验品，一个该死的拖油瓶，居然敢反抗我！是谁让你苟活于世的！是你的造物主，我！”

“乌瑟尔，我救活了你，我也救活了躺尸在地底的刁民和无能的贵族，只可惜我抽身奈古拉斯帝国的时机不巧，没能带上你，后面再派探子找你，已是大海捞针。这一次，你必须站在我这边，我要救活这个没救的世界！”

……

马丁的咒骂极度难听，在一旁的乔治甚至感觉，眼前的教皇分身，就像一个流落街头的怨妇，在极度愤怒之中把对丈夫几十年的怨恨一股脑儿泼出去，而这也能说明，乌瑟尔的存在对教皇马丁而言是多么的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也多亏这个分身满心满眼都是乌瑟尔，彻底无视了一旁人畜无害乔治，外加泼妇骂街的时候正是他心灵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乔治的心灵感应天赋顺利从其外溢的情绪中解读了不少记忆片段，将他们凑在一起后，乔治倒也能勉强将教皇马丁心路历程的变化过程拼出个冰山一角：

一切的导火索是教皇的义务，作为所有牧师的顶点，历代教皇都是生命系法术的至高理解者和施术者，这也让教皇治疗他国患有病痛顽疾的政要的行为成为一种义务和潜规则。

毕竟，既能传播光明教教义，又能有效地巩固外交，一箭双雕。

马丁.路易斯，即便放眼历代教皇，他也是最有魔法天赋的天才之一，然而，老教皇的提早退位，让马丁不得不在他并不沉稳的年纪，提前担起了教皇的重担，成为万人之上的生命阵营第一人。

所有的奇迹皆有代价，比起其他法术而言，能够治疗他人的伤痛的生命系魔法，更容易折损施术者自身的寿命。无休无止的外交任务，无休无止的大国博弈，无休无止的命悬一线，无休无止的顽疾治疗，最终换来的，是比同龄人更衰老的面容，和即便拼命从死神手上抢救回来，很快又会为了利益纷争而投身战场的，“战士”。

救不活会死，救活了也会死，不救是教皇的失职，救了又会继续送死，死在敌人手中，死在自己救活的战士手中。不断感受着纷争带来的无限循环的马丁，他的心态逐渐变得扭曲，他渐渐地对人类，以及整个世界都感到绝望。

第一次位面战争彻底改变了马丁，在这场战争中，马丁不仅见证了战争的残酷，同时也见证了力量的巅峰——

以一己之力，对抗其他五大阵营，即便危难当头，也能力挽狂澜，最终拯救整个位面的奈古拉斯大帝，高铎斯。

不经意间，他开始萌生统治世界的想法，他渴望以铁腕力量镇压世间所有的纷争和杀戮，而这个计划，也让他对碾压一切的绝对力量的憧憬，达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而这，也是他会被死亡位面使者的蛊惑的最大缘由。

马丁利用教皇的权力，偷渡大恶魔阿克蒙德的尸体用于改造自身肉体；马丁孤身前往死亡位面，学习死亡法则；马丁到处掘坟，只是为了建立光之不死者大军。

而在这个过程中，原本战死沙场的乌瑟尔成为了牺牲品。

巫妖不死不灭，因为巫妖将灵魂寄存于命匣之中，而马丁以此为灵感，利用狮鹫心之剑作为命匣，创造出独属于他的光之不死者大军，但在这个计划成功之前，马丁也尝试多次，并经历了数轮的失败，尤其是在转化乌瑟尔的过程中，马丁本想以诸神之剑作为命匣，但在转化仪式的最后，诸神之剑竟是将乌瑟尔的部分灵魂保护了起来，以至于马丁对乌瑟尔的改造计划变得十分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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