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堇跟嘉兰站在女郎身后,二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河东裴家名望素重,还从没有这么明晃晃的给裴家难看的人。
范夫人躲在屋子里看着床上还在沉睡的女儿,外头的动静丝毫瞒不过她,她冷笑一声,心想自己选的没错,今日来范家的人果然不多。
谁把谁当傻子呢。
顾刺史在并州大权在握,河东裴再厉害那也是在河东的地界上。
想起裴韵菘拿着女儿做傻子使唤,她是既悲伤女儿蠢又生气裴韵菘不把她放在眼中,但凡裴韵菘忌惮她也不会这么怂恿凝阳。
凝阳再不好也是自己生的,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至于隋姨娘,范夫人现在还需要忍耐,等到儿子在刺史府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实力之后,待那时他们母子还有何惧。
就在这时候,范夫人跟前的婢女白兰掀起珠帘进了内室,弯腰回话,“夫人,隋姨娘来了。”
范夫人冷笑一声,看着白兰说道:“去跟她说我忧心凝阳身体一夜未睡,现在睡着了。”
白兰自然知道夫人的意思,轻声说道:“奴婢看着隋姨娘挺着急的样子,应该是为了裴女郎的事情来的。”
范夫人心里自然清楚,隋姨娘虽然得宠到底是个妾室,在背后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这样的场合要是真的让隋姨娘出面招待客人,范家还要不要脸?
更何况,裴韵菘心高气傲,接风宴怎么会让一个姨娘出面,若是传扬出去,她这个裴家女郎只怕也会成为笑话。
“这我就不管了。”范夫人看着白兰,“你去这般回话就好。”
范凝阳病了,现在还没有醒来,自己作为母亲照看女儿自然是应该的,便是传出去范夫人也不怕。
至于裴家……
范夫人神色更冷,裴韵菘利用她的女儿,还跟隋姨娘勾结,她这个范夫人在她眼中怕是连一根草都不如。
既是这样,自己又何必招人嫌。
庭院里等着的隋姨娘神色焦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中的丝帕扭成一团。不时地抬头往里看,等看到白兰的身影,立刻上前一步,“夫人呢?”
白兰眼中深处带着对隋姨娘的厌恶,面上却是无可奈何地样子徐徐开口,“隋姨娘,昨晚上夫人照看了一宿女郎,这会儿刚睡着。不管什么事情,也得让夫人休息好保重身体为重,您说是不是?”
隋姨娘心里焦急,立刻说道:“裴女郎的接风宴非同小可,自然需要夫人出面主持,你快去把夫人叫起来。”
白兰惊讶的说道:“裴女郎的接风宴?什么接风宴?正院可没接到这个消息,隋姨娘怕是记不清了吧?”
隋姨娘面色一僵,她仗着自己得宠,女儿在赵王面前很能说上话,在范家一直不怎么敬重夫人。
这次的事情她有意讨好裴女郎,一应事情都是她过手的,只想着给夫人一个难堪,哪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隋姨娘脸上红红白白,显然真相不能说出口,但是也没办法把夫人请出去主持大局,一咬牙转身去前院找郎主。
郎主开口,夫人总不会拒绝了吧?
看着隋姨娘的背影走远,白兰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白兰回了内室跟夫人回禀,轻声说道:“奴婢觉得隋姨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请郎主发话,夫人那该怎么办?”
范夫人看着白兰,“你去找郎主,就说女郎现在还未苏醒,请郎主延请名医前来诊治。”
白兰一想就知道夫人的意思了,立刻去了前院。
刺史府里筹光交错好不热闹,范府却是冰火两重天,前来参宴的客人瞧着人不少,但是真正有分量的却不多,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安,坐了没多久就相继起身告辞。
一场接风宴没有预期的风风光光,没有将顾清仪踩在脚下,倒是把裴韵菘的面子摁在了地上摩擦。
裴韵菘气的手都在发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昨晚上范凝阳就出事了,范夫人这是故意针对她!
但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胡言乱语,真是让人窝火。
“随我去看看范女郎,既然病了,我也该探望一二。”裴韵菘强忍着怒气说道。
一行人到了范夫人的院子,守在门口的婆子忙进去回禀,很快白兰就出来了,对着裴女郎见礼,“见过裴女郎,夫人说请您进去。”
裴韵菘还以为范夫人会拒绝,没想到这么痛快就让她进去,她想了想就抬脚进了门。
绕过影壁,穿过后堂,就有药味传了过来,远远地还能看到一个小丫头拿着扇子正在药炉前煽火。
裴韵菘抿抿唇,进了内堂,打眼一看,内堂的摆设并不奢靡,甚至于算得上是太过素雅,绕过屏风,就看到范夫人衣不解带的坐在床边正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儿。
裴韵菘瞧着床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的范凝阳,没想到是真的病了,她以为范凝阳是被范夫人给制住了。
“韵崧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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