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此数人皆乃祸国奸臣,唯有斩杀他们,才能还我大宋一个清明!”
御前演武刚一结束,便有御史主动上书简王,表示要斩杀了这三个小人,好像他们三个都是真正的大军阀、大反贼、大坏蛋一样。
“诸卿误会了,吴玠乃是武安君的弟子,武安君则是朕一手从顾问中提拔出来的人间大才,至于少府,更是在十年间,做到了民不加赋而国用足,他们又怎么会是奸臣呢?”
尽管简王做出了解释,可御史们还是不依不饶,似乎不把三人打到,大宋就药丸了一样。
“官家,我大宋的武人,何时可以如此嚣张跋扈了?我们都开始弹劾他们了,他们却连一个上书自辩,暂时离职都做不到,竟然还在那儿当他们的官儿,这是武人该有的举动吗?”
“嚣张、跋扈,陛下还记得大宋朝是与谁共天下吗?”
“这个世上,不允许有比文官更加跋扈的武人!”
“陛下,难道你想要见到大宋重演五代旧事吗?”
“陛下,天子者,兵强马壮者为之,这样的话,您认可吗?”
“陛下……”
不止是一位文官上书,也不只是一位文官反对,朝廷一下子就陷入了纷争之中。
而简王则是一直在等着白起上书自辩,他已经想好了,只要白起上书自辩,他就装模作样的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可是,简王没想到的是,他左等右等,前等后等,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白起的上书,那么多文官主动弹劾你,你上书自辩清白,这不是很正常嘛?
怎么连这都懒得做?
也太跋扈了!
不过,如今正处在消灭西夏的关键时刻,所以简王可以忍,可以等,他只是默默的把这一切记在心里。
只不过,简王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想法,根本就瞒不过有心人。无论是吕不韦,还是卫鞅、章惇,都清楚的知晓简王此刻的想法。
章惇只是觉得不合适,不应该这样!
他觉得吧,这八成就是大宋朝官家遗传的怂病又发作了!
主要原因,可能就是白天御前演武的时候,白起训练出来的六镇精兵,太过厉害,以至于让简王下意识的犯了怂病。
当官家犯了怂病之后,自然开始看白起各种不顺眼。无论白起怎么做,他都会觉得白起有问题!
这叫疑邻盗斧,很简单的道理。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章惇却不能和简王解释,因为他是丞相!
这十年来,章惇还是独相,简王无论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对他是相当信任的。所以,他就更不能主动替白起辩护了,否则,本来没啥事儿,他辩护之后,说不定在简王心里,就成了丞相勾结新军了,到时候,那真是天大的祸事。
至于吕不韦和卫鞅,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通过万冰玄光镜,二人开始悄悄联络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们的这位官家,终究不是一位真正的雄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容忍我等十年,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吕不韦有些悲伤的道。
十年前,君臣互相信任,那是何等的快意。
十年间,少府一步步壮大,大宋也变得越来越好,连强兵都练出来了,可是谁能想到,集合了少府的财力,聚集了天下的勇者,白起花费十年心血的产物,竟然成了君臣不和谐、互不信任的源头!
听到这里,卫鞅捋了捋胡子,认真的道:“其实吧,不难理解。”
“当年,之所以同意改革,是因为大宋朝真的已经到了不改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也是因为,官家为了顺利掌权,为了获取天下人的认可。”
“今日,对于官家来说,他已经是大宋朝无可争议的官家了,他也是真正的实权帝王。更重要的是,纵然大宋朝不继续改革下去,也至少可以延长数百年的国祚,所以他觉得,没必要继续改革下去了。”
既然都不需要继续改革了,那你卫鞅、吕不韦、章惇,还有什么用?
少府的体量那么大,在某些方面,都已经超过了朝廷,这么大的体量,这么多的资源,竟然被吕不韦一人掌控,简王手里连一个监督吕不韦的官员都没有,连一个分吕不韦权利的人都没有。
你一个少府,权利比丞相还大,章子厚这个独相,还没有财权,没有人事任免权呢,结果你少府既有财权,又有人事任免权,还能指挥厢军,这合适吗?
这不合适!
“对于陛下来说,剩下的改革,无不是充满了风险的。科举改制,这是在从根子上改变文官,也在改变大宋朝的根本制度。至于更加激烈的海外分封,他更不可能接受。”
说到这里,吕不韦再次摇了摇头:“官家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足够的雄心壮志,也没有足够的个人能力,甚至连突出的政治天赋都不具备,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只不过是因人成事,他成了风口上的猪,所以才有了所谓的黄金十年!而到了今天,官家想要见好就收,想要让一切都停下来,实话实说,老夫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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