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冲和耶律阿熊都没有想到。
都说马失前蹄,谁能想到这匹林冲亲自养大的马儿,会在这个重要的时间点上发生问题?不过也对!那耶律阿熊招招力大势沉,纵使林冲实力不凡皆数抵挡,可他胯下战马又如何受得起一次次重压?
再不提此番匆匆赶来救援秦明等人,林冲骑马奔驰整整一夜,无论人马都不曾休息;此番人困马乏,也是无奈。
因此当发现马儿突然一崴的时候,林冲心中陡然涌起的是悲犟和无奈。
然而两人都是高手,又如何不懂得这等机会的重要性?耶律阿熊眼睛一亮,陡然狞笑起来超林冲冲过去。他手中链球呼啸着仿佛有千钧力道,却是莽定林冲失去平衡和走位之后,绝对避不开。
没错!林冲确实已经避无可避。
这一点不止耶律阿熊,哪怕林冲自己也看得出来。
当马儿后蹄一崴身体猛然往下一扯的时候,林冲甚至感觉到了腰腹间那脊椎几乎被坼裂的剧痛感。在仓促之下,不仅是战马,就连林冲本人也因为惯性以及措不及防,给狠狠的伤到了肌肉。
这种情况下再想改变动作,那是千难万难。哪怕林冲是个高手,也不可能改变这种凡人的基本法则。
因此当耶律阿熊趁势袭来的时候,林冲确实已经无可闪避。
电光石火时间,林冲狠狠一咬牙而后右手铁枪往身下土地中一插,人便借着这股势头浮空一些,并且左脚脱离马腹从马缰里摆脱了出去。而后当耶律阿熊手中飞锤近距离狠狠砸过来的时候,林冲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整个人往下一溜,同时左手在马儿脖颈上一扯,将马头拍向铁锤方向。
‘嘭’一声闷响,红的白的在林冲眼前溅射开。
而后铁球带着这残酷、去势不减继续撞在林冲肩膀处,撞出咔嚓骨裂声。
这一幕,让耶律阿熊惊呆了略微那么片刻的时间。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冲居然会用亲若兄弟的战马,去挡那必死的袭击。如果换做是在契丹,这么做的人一定会被所有契丹勇士唾弃,一定……
耶律阿熊有片刻的分神。
主要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万无一失的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创造出预料中的战果。马儿那漆黑的眼睛似乎还在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可眼前却只剩下一副狰狞且残酷的残骸,沾染在那林冲身上、脸上……
耶律阿熊怎么也想不到,便是这片刻的失神,却要了他的性命!
当那杆沾染血液残骸的铁枪由下而上掀开点点泥土窜出来的时候,他再想格挡已经来不及了。
铁球已经飞出去,手中剩下的那段软趴趴的锁链如何能防得住高手?
电光石火之间大惊失色的耶律阿熊赶紧绷直铁链想要挡住枪尖,却不想林冲竟是能把硬铁枪使出软枪的效果。只见那原本刺向耶律阿熊心脏处的铁枪猛然那么一颤,已经有些顿挫的枪头便擦着铁链而过,‘噗’一声从耶律阿熊粗短的脖颈中穿透过去。这一刻,两人的动作都仿佛停滞。
“咕噜噜……”
身体猛然僵硬的耶律阿熊瞪大眼睛,还想再说什么,喉咙里却满是血泡。
而完成这一击回马枪之后,林冲也随着胯下战马的摔倒,整个人无力倒下,半边身体被马儿压住,疼的眼前一阵金星。他这会儿才感觉到浑身剧痛,却是所有的痛苦都在一瞬间彻底的爆发出来。
然而即使这样,林冲嘴角的笑容以及眼眶里的泪水,也是怎么也停止不住。
他终于……没有辜负兄弟们的期望,终于杀死了眼前的强敌。但是同样的,他也亲手杀死了他的爱驹,那匹从小养大的,名作乌龙的宝马。亲手将乌龙送到敌人铁锤之下的感觉……很痛苦!
纵然因此林冲才得到杀死敌人的机会,可是终归……
周围的厮杀声似乎已经远去,林冲咧嘴一笑放松自己,再缓缓闭上眼睛。
……
另一边,岳飞和杨再兴匆匆赶到杨汕跟前,却又被杨汕呵斥一通。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身为骑兵统领不跟手下士卒在一起,反而跑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你们现在该做的,是率领手下士卒重整阵型发挥出骑兵的优势,而不是任由士卒捉对厮杀浪费他们的力量!”怒视这俩少年,杨汕缓一口气道:“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手下兄弟们都在拼命,你难道不应该尽全力帮助他们多活一些人吗?这是战争,不是在玩闹!”
“谁在玩闹了!之前若不是……”
杨再兴还要辩解,却被岳飞拽住:“好了别说了!大人的压力很大,你该理解才是。今日一战,那牺牲……”
“嘶……算了!”杨再兴一想,也打了一个哆嗦。
环顾四周,眼前的遍地尸骸和惨烈厮杀给了他无尽的压力。而偏偏当战争打到这个时候,所有的指挥和命令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这一战,没有中军后军!而如此厮杀的乱战,纵使军神在世,也不可能拿出更好的方法来改变什么。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杀!杀到对面崩溃,或者自己这边崩溃,那战事也便能够结束了。至于投降?双方个体的投降时而有之,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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