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方向呢？”

“周家哥俩交了一个报告，建议我们扩张本地猪、牛、鸡、鸭等的培植，丰富产业多样性，从而在大白猪一统天下的格局下为消费者提供多重选择。”

“两头乌、芦花鸡那样？”

“对，但不止是这样，还准备通过现代生物技术改善这些物种，提高出肉量。”时文君道：“其实光产品线多样化并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要掌握种子，就是用我们的技术培育出不亚于大白猪出肉量的本土种，从而在价格上不至于太悬殊，这样我们才能卖得出去。”

王艾想了一会：“那这样只是延缓了我们基础削弱的程度，而没有真的重新获取高度差，来维持我们超然地位。”

“所以我们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升级。”时文君赞赏的看了一眼男人：“经过我们研究之后认为，从绿色无公害基础出发还有一个升级的路，就是将产品分级。”

“和牛那样？”王艾突然问道。

“对。”时文君用力点头：“其实以前我们笨蛋食品就是食品领域中的奢侈品，只是我们没有这么提，老百姓也不能真的接受和牛那种。但实际地位是这样，相当于酒中的茅台、茶中的大红袍。但这些年随着小康范围扩张，老百姓消费能力越来越强，农副食品中的奢侈品条件渐渐成熟。”

说到这，时文君挺直腰板：“这方面，舍我其谁？”

几个人看着霸气侧漏的小美人儿，不由得纷纷微笑鼓掌，王艾道：“要这么说，这第二个升级方向倒是和第一个相辅相成了。真要搞出来和牛那种奢侈品，品种本身一定要稀有、科技投入一定要大，才能让消费者接受相对较为高昂的价格，维持我们笨蛋的格调，是吧？”

时文君做了个手势：“普通的大白猪负责解决百姓的动物蛋白摄入量基本线的问题。而我们的精品各种小猪，解决的是高端人群的高端需求和整个社会的多样化需求，同时也可以避免我们本土物种的灭绝。”

“灭绝？”王艾警觉起来。

“是啊。”时文君叹息道：“随着外来猪种的扩张，以前还能分布在山区的许多本土种，分布面积越来越小了，农民和养殖户终究要讲究利润、走大规模生产的路。到最后，许多本土种不但在市场上竞争不过外来种，就连生存都会成为问题，就像一些保护动物一样，一旦规模小到了某个量级，就会出现族群退化的危险。”

“这是比一般保护动物灭绝更可怕的局面。”黄欣插话：“这些动物毕竟和人的生活紧密相关，就好像说天下只有一种水稻的话，那么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就一定会闹饥荒。天下如果只有一个猪种，一旦出现什么瘟疫甚至是敌人投放的生物武器，就是崩盘的局面，粮食安全不能仅仅看到粮食了。”

王艾沉默了好半天：“终究要靠技术解决，只有把我们本土猪种的出肉量提高到和外来种差不多，才能在市场竞争中有一席之地。不过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了国家安全，我们应该跟上级汇报一下，争取一些支持。”

“你不是从来不向上级伸手吗？”时文君疑惑的道。

“分什么事儿，如果是正常市场竞争我们当然不能到上级那里哭闹，但这个事儿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起码要让上级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能让上级提早注意这个问题，我们也能受益。比如国家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果，我们也可以买过来用。”说到这，王艾沉吟了一下道：“凭借我们一家的力量，即便拼尽全力也顶多能维持本土几百个品种的存在，而做不到维持这些品种的健康繁衍，所以还得靠国家想办法。我们作为一家公司只能维持市场地位的同时为国家分忧。如果我们自己都死了，那还谈什么其他呢？而且国家要解决这个问题，也需要一个着力点，我们就要当这个抓手。”

一旁的雷奥妮表情郑重：“这就是你所谓的把个人和企业的奋斗融入到民族和国家的梦想中？”

“对啊。”王艾舒了口气：“个人奋斗符合民族的期待就会乘风而起，企业奋斗符合国家的要求就会无往不利。我们不是小企业了，轻工、农副、文体、金融甚至将来可能分出来的跨境电商，都在各自的领域是老大。所以一时的得失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做正确的事。”

“听起来有点……”黄欣笑道：“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哪有那么高尚？”王艾摇头：“我们不过是知道敬畏的商人罢了。”

正说着，一辆车停在了家门口，片刻后张秀云拿着个手提袋走进来：“都在呢？这是我们今年夏天准备推出的片子《国旗升起的地方》，请大家看看。”

“哦？”王艾来了兴趣接过光盘：“拍谁的？”

“许海峰。”

“嗯？”王艾疑惑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我打电话都不好使，说急了就让我滚。”

“利润的一半捐给国家射击队。”张秀云莞尔一笑。

“行！我看你是越来越油滑了！”王艾指着张秀云哈哈笑道：“不过你可得要说到做到，这帮大老粗同气连枝，骗了一个就惹了一大群，以后的路可就走不通了。”

“你放心，绝不会。”张秀云正色摇头：“我请了国家射击队的财务跟着的。”

“好、看电影！”

就在院中的回廊下支起了银幕，充满80年代青春飞扬气息的电影意外的好看。在电影放完了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王艾笑眯眯的溜达到外边哼起了片中多次出现的配乐：“九九那个艳阳天呐哎呦、十八岁的哥哥……”

张秀云轻轻走到王艾身边：“上次听你唱这歌有十年了吧？我记得那是十月末的上午，那时我还是青莲的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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