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一匹浑身炭一般黝黑的骏马在丞相府门外嘶鸣着停下,大将军端坐马上,身后跟着百余名全部武装的军士,一行人堵在了门前。
一个士兵上前,猛猛拍门。
“大将军到!尔等速速前来迎接!”
这并不是他平时来丞相府会有的态度,只是今天碰巧占理,既然如此,这谱就一定要摆,而且还要狠狠地摆,好好煞一煞丞相的风头。
门很快便打开了,胖管家搓着手,带着一众家丁,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
“哎呀!大将军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胖管家仰着脸赔笑道。
大将军并不曾垂眸看他一眼,仍然坐在马背上,板着脸不说话。
传令的小兵拔出腰间的刀,直接架在了胖管家脖子上。
那些家丁们见了,纷纷掏出暗自带在身上的兵刃,众官兵见了,跟着扬剑出鞘。
一时间,相府门口只能听到金属发出的响亮摩擦声。
“哎呀,这是干什么呀!”胖管家一边小心地将脖子尽可能歪向远离刀刃的地方,一边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
“你们丞相府,绑了我的外甥——当朝的三皇子……怎么,那个老匹夫,敢做不敢认吗?”大将军冷冷开口,“让你们丞相滚出来见我,否则,我立刻杀穿着丞相府,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呵,甄毅,你好大的口气!”丞相高声说着,自门里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一众军士,冷笑起来。
“你这阵势,难不成是取老夫性命不成?”
“老匹夫,我劝你识相些,快些将三皇子交出来!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大将军厉声道,“来人,把那个门房给我带上来!”
话音未落,两个士卒压着浑身血洞,神智涣散的门房走上前来,将他推到了丞相面前。
见门房如此惨状,丞相心知就算是抵赖,他们应该也知道了暗道的事,所以才这么有底气,公然带兵前来讨说法。
“不错,三皇子是在我手里,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若是杀了我,我自会在你动手之前,杀了三皇子。到时候,未来的皇位还是有着我们高家血脉的孩子去继承,你又能如何?黄泉路上有你们舅甥作伴,老夫也算是赚了。”丞相冷笑道。
“老匹夫,你真当我傻啊,若是他在你手上,只怕你早就动手将他杀了,随后做好准备等着我来寻仇呢,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打开门跟我在这拖时间?”大将军轻蔑笑道。
“彼此彼此,你这声势虽大,却也不敢直直冲过来一刀将老夫砍成两段,不也是因为有所顾忌吗?既然如此,要我说,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就此回去,我保证不杀那孩子,你看怎么样?”丞相提议道。
“杀进去。”大将军并不理会他,只是侧过脸,冷冷下令道。
传令官立刻大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众军士得令立刻摆出攻势,直直逼了过去。
“大胆!你怎敢在皇城之中,擅令军队,行残杀朝廷命官之事!”丞相见他真的铁了心动手,忙厉声斥道,“就知你会来,我早就禀告了圣上,想来禁军不久就会来了!”
“来了又能如何?”大将军冷笑,“本将军是为了保护皇家血脉不受到奸人残害,师出有名,合情合理,就算是圣上,也不能不念及这一点吧?”
眼见的家丁一个个被训练有素的士卒们拿下,丞相不免还是慌了神。
“你这明明是公报私仇!”丞相怒骂道。
正这时,马蹄声再度在街道上响起,一众禁军真的如同丞相所言那般,赶了过来。
见到两人,禁军首领赶紧翻身下马,朝二人行礼。
“两位大人请息怒,末将奉命传圣上口谕,请两位大人跟随末将前往面圣,不得有误!”
……
在前院骚动的掩护下,苏锦绣跟着管家和三个身手不俗的将军府家丁潜进了丞相府后院。
原本她觉得自己会拖后腿,但大将军安慰说局势紧迫,只怕三皇子不敢再轻信任何人,若是因此耽误了时间,只怕会生出旁的事端,只有让他最相信的人去接他,才能更好成事。
诚如大将军所料想的那样,丞相府的家丁大多聚在了前院,各个提心吊胆,留心着大门前的动静,没人注意五只“老鼠”正沿着墙根,偷偷地在院子里四散开去。
“这样,你们先散开去找,我去寻那张本舒,想办法把暗道打开。”管家道。
他口中的张本舒,正是先前提到的,安插在相府的那个内应。
剩下的四人应了声,便各自分开。
管家依照此前张本舒传回将军府的消息,走到某处房门外,有节奏地轻轻叩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管家,您来了。”开门的是个壮汉,他见到管家,沉声道。
“这次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在府上,可有见到三皇子?!”一进屋,管家便急匆匆问道。
“不曾见过。”那人关上门,随后慢吞吞走到桌前坐下。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大好?”管家问。
“不妨事,腿,磕了一下。”壮汉答道,“不说这个了,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找到皇子了吗?要我做些什么?”
“你可有密道的钥匙?”管家问。
“密道?什么密道?”壮汉疑惑道。
“你竟然不知啊,害,也是,这丞相挖了一条密道,连通将军府与丞相府,这次也是通过密道,才将三皇子拐来的。”
男人点点头,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外面到处乱糟糟的,原来是这样!唉,想来是丞相对我起了疑心,这些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正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敲响。
那人示意管家先躲在一旁,随后上前开了门。
“有事吗?”他问道。
“不过被那小子踹了一脚,你到底还要躺多久,现在人家将军府逼到门上来了,到处都人手不足,你还不赶紧出来帮忙!”
管家听了这话,吓得退了一步,脚边一个空坛子被他带倒,虽然没碎,但还是发出了声响。
“什么声音?”门外的人狐疑地向房间里张望道。
“你不是说我不干活吗?我现在抓了一只老鼠,不比你们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跑有用的多?”张本舒说着,阴恻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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