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个月后某天贺祈深加班回家发现了异常。
贺祈深推开房门时卧室的灯已经关上了,透过落地窗外的路灯依稀能看见床上鼓起一团。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照例将人揽进怀里。
倏地,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颤。
“老婆,怎么还没睡?”
“午睡睡的时间有点久,睡不着。”周令纾扯了扯嘴角,想将手从贺祈深怀里抽回。
她的小动作被贺祈深收进眼底,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老婆。”
男人声音磁哑暗沉。
周令纾心脏颤了颤,下意识便想避开。
铺天盖地的吻迎面而来时,周令纾避无可避,只得被迫接受。
良久,在贺祈深要解她睡衣扣子时,她将贺祈深的手按住。
“祈深哥,冷。”
贺祈深眉心蹙起。
屋内暖气很足,根本不可能会冷。
他伸出手按下床头壁灯的开关。
顿时,周令纾略显苍白的脸色落入他眼中。
他翻身而下,不顾周令纾的反抗将她睡衣解开。
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交错遍布在雪白纤细的手臂上,贺祈深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他便拿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放下手机后,贺祈深这才又将目光落回周令纾身上。
周令纾低垂着脸,已经将睡衣套了回去。
她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让贺祈深心头升起怒意,只是看到她这副要碎了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又不自觉放轻,“阿纾,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好吗?”
他伸手帮周令纾扣好睡衣的纽扣,然后将人带进怀里。
周令纾抓着贺祈深的衣摆,将脸埋进他胸膛,“对不起。”
她不想让他担心的,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
“贺太太小产后应该就患上了产后抑郁,再加上后来受了打击,抑郁症日益严重严重,才会做出自残的事,最好早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的话不断在脑中响起,黑暗中,贺祈深眼眶微红。
他小心翼翼地圈着怀里的人,“阿纾,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好吗?”
滚烫的泪水落在颈间,周令纾身体一僵。
她很想答应他,但又怕自己做不到。
颈窝处的泪水汹涌而下,浸湿了睡衣衣领,周令纾终是点了头。
“祈深哥,你帮我找个医生吧。”
女人低哑的嗓音在卧室内响起,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自那天后,周令纾便在贺祈深的陪同下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是个十分温柔亲和的女医生。
周令纾陆陆续续在她那里治疗了大半年,情况逐渐好转后贺祈深才又重新回到集团工作。
就在贺祈深以为一切都在变好时。
迎接他的便是周令纾的割腕。
送去医院时,周令纾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甚至于身体早已冰凉。
后来心理医生告诉贺祈深,周令纾的病情或许并没有好转。
她只是在装。
装作自己已经好起来了。
她逼着自己像从前那样生活,但内心早已忍受不住煎熬。
最终选择以那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贺祈深,你能不能放开我?”
周令纾扭头,凶狠地瞪了一眼一直将她手牵得紧紧的男人。
从早上醒来到机场,甚至到上飞机......
像牛皮糖似的。
甩都甩不开。
贺祈深唇角含笑,“阿纾,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别乱动。”
对于贺祈深忽略她的诉求,周令纾很是不满。
她几乎能想象,往后的几天,她会过有多糟心。
“阿纾,头转过来。”
周令纾闻言只装听不到。
下一瞬,男人温热的大掌已经穿过耳廓,将她的脸转了过去。
周令纾:“......”
既然最终都会强迫,贺祈深为什么非得问这么一句?
“他是不是有病?”
周令纾刚在脑中对三七说完这句话,眼睛上已经被戴上了眼罩。
“不是累吗?睡一会。”
周令纾眼罩下的眼睛翻了个大白眼。
她累是因为谁?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就连来机场的车上都不愿意放过她。
“你这样拉着我怎么睡?”周令纾晃了晃被牵着的手。
若现在不是在飞机上,她怀疑贺祈深都能扑过来。
飞机飞离地平面时,贺祈深松开了牵着的那只手。
他将眼罩拉下。
遮住那双眼尾上扬的浅褐色眼睛。
-
炎炎烈日。
少女一身烟蓝色裙子走进医院。
纤长手指上还提着一粉色的礼盒。
“周云姿。”
刚走到住院部,阴沉的男声迎面传来。
周云姿眉心蹙起。
贺铭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来看郁泽都能碰上他。
周令纾没有搭理贺铭的想法。
贺铭对她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不过是想用她来对付贺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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