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索夫斯基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眉毛不禁往上一扬,有些意外地问:“米沙,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我什么风声都没听到。”差点说漏嘴的索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问,慌忙摇着头否认说:“司令员同志,除了您和雅科夫,我在莫斯科一个人都不认识,到哪里去听什么小道消息。”
“哦,你在莫斯科一个人都不认识?”罗科索夫斯基望着索科夫,笑着问道:“但你不是莫斯科人吗?至少在你的履历上,是这样写的。”
罗科索夫斯基看似随意的话,让索科夫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居然忘记自己是莫斯科本地人了。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谨慎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根据我的分析,你伤愈出院后,上级可能会对您的工作进行调整。”
“调整,怎么个调整法?”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饶有兴趣地问道:“米沙,把你的分析说来听听。”
“司令员同志,在保卫莫斯科的战斗中,您指挥的部队给德军以沉重打击,粉碎了他们夺取莫斯科的企图,建立了赫赫战功。”索科夫先是奉承了罗科索夫斯基两句后,便转入了话题,为他“分析”未来职务的调整:“您的能力如何,最高统帅部都看在眼里。因此我估计等您一出院,肯定会让您到某个方面军担任司令员职务。就像您刚刚所猜测的那样,我军将在莫斯科的南面,有一次重要的进攻行动。而参与这次行动的几个方面军部队里,西南方面军的司令员铁木辛哥元帅、南方面军的司令员马林诺夫斯基将军,两人职务都不会做任何的变动。倒是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司令员戈利科夫将军,也许会另有委派,而他空出来的职务,最高统帅部会安排您接任。”
听完索科夫的话之后,罗科索夫斯基笑了起来,他认为像方面军司令员级别的任免,别说索科夫这样小小的少校,就算是伏罗希洛夫、布琼尼、铁木辛哥这些元帅,在任命正式下达前,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具体的人事安排。因此他把索科夫所说的话,真当成了对方的分析,便笑着说:“米沙,假如我真的担任了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司令员,那我一定将你的营编入我的部队。毕竟像你这样优秀的指挥员和能打仗的部队,在什么地方都是抢手货。”
虽说罗科索夫斯基只是用调侃的语气说这番话,但索科夫心里悬在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铁木辛哥不在罗科索夫斯基出院前,将自己的部队划给到西南方面军的建制内,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解决了令自己烦心的事情,索科夫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而罗科索夫斯基从入院到现在,根本找不到人和自己说话,正憋得难受,好不容易来了个比较亲近的部下,要说的话自然就不免多了一点。两人越聊越开心,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门外走进来,见到和罗科索夫斯基谈笑风生的索科夫,不禁微微地蹙起了眉头。他信步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将军同志,时间不早了,为了您的身体能早点康复,请早点休息吧。”
罗科索夫斯基经医生这么一提醒,连忙抬手朝挂在墙上的钟望去,发现已经过了十一点。他有些歉意地对医生说:“对不起,医生同志,今天有一位老部下来探视我。我一时聊得高兴,就忘记时间了,请原谅,我马上就休息。”
索科夫看到医生进来,便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连忙站起身,将放在旁边沙发上的大衣,搭在了手臂弯上,对躺在病床上的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我可能还会在莫斯科待一段时间,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再见!”说完,他抬手朝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一个礼,随后转身迈步走出了病房。
看到外面天色已晚,索科夫知道地铁和公交车肯定都已经停了,这么远的路,自己肯定不能走回去,因此只能想其它的办法。他在底楼看到一名坐在火炉旁取暖的护士,便上前向对方打听:“护士同志,我想问问,这么晚了,又去列宁大街医院的救护车吗?”
护士听到有人问自己,连忙抬起头,看清楚是一名少校后,客气地说:“指挥员同志,要送列宁大街医院的伤员,下午都已经送走了。您这么晚去那里,是为了探视伤员吗?”
“不是,我不是探视伤员。”索科夫连忙摇了摇头,解释说:“我是住在列宁大街医院附近。现在天色已晚,公交、地铁都已经停了,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顺风车。”
得知索科夫只是想搭顺风车,护士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就在她打算直接拒绝索科夫的时候,无意中瞧见索科夫军服胸前,挂着两枚勋章,其中一枚居然是目前等级最高的列宁勋章。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指挥员同志,您是刚从前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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