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算是刘家人里出的第一个赌输了地的。

“过年那天，让你们好好做人，这才五天，就当耳旁风了？赌？我说了，赌剁手！不是说笑！先给刘石三十棍棒，再剁了他左手小指！再犯剁整只手！”

刘石想辩解，却被堵嘴一句也讲不出！也没人出言求情！

但凡松一丝口气，这赌博能害死全家。

这一事还被记在族谱里。这丢人丢脸好几辈子！

看着刘石被剁去小指，又被几个兄弟抬回家。待只有几位长者时，方橙便说明来意。

“我打算出了正月带两小的进山住几年。刘石人强狠毒，刘泥尚未长成，我带两小的实在不敌。”

刘光宗劝道:“族里会给你们娘仨做主的。”

方橙十分强硬的说:“二叔，刘石把榆钱儿押赌桌上的事儿，您见事儿未成就没给我们娘仨做主！”

“你怎么知道的！”刘光宗气有人泄密了！

“刘石已有想法，一次不成，下次呢？能卖榆钱儿，也能卖刘泥！我总得给刘春保住一支吧？”方橙避而不谈。

刘泥听了刘石竟把妹子押上了，叫着去追打刘石:“刘石，我杀了你！”

方橙并未阻拦，而是望向族长。

“教导刘石夫妇也是你的责任！”刘光宗也气啊。

方橙笑道:“未成家我管我顾！成家立业了，我还插什么手！难道想当一辈子婴孩？我带刘泥榆钱儿进山，家里五亩地在刘泥成家前，收成都算族里的。那半分菜地，族长看的谁家要种，就去种。”

此言一出，在座几人都心思动了。

刘秋说:“二伯，咱又不能天天盯着刘石，万一刘石又犯，把孩子……”

“对，叔啊，我这三嫂子这也算保护刘泥。”

最后，刘光宗同意了。

“宗族大事儿祭祀祭祖，刘泥一个也不能缺！”

“是！侄媳会按时安排刘泥回来！”方橙也表示会做到。

…………

刘泥没能杀了他哥，却给他两耳光！

“刘石！今儿我与你断亲！见面两不识！我没你这不要腚脸的兄弟！”

刘泥是被刘板等人拦下的。不然正在哀嚎的刘石还真能让弟弟给踹死。

打完刘石后，刘泥赶紧跑去词堂喊道:“娘，咱们快家去！”

正好方橙与族长谈好细节，便应声:“来了。”

刘光宗望着走远的母子，叹了一口气说:“都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人也一样啊！”

众人纷纷回家说大新闻去了。

方橙与刘泥回到家，见榆钱儿正在灶火洗碗。

刘泥忙上前说:“我洗我洗，你看你还得踩凳子！”

榆钱儿说:“我这儿都沾手了！二哥你哭鼻子了！”

“还不是被刘石气的！把爹留的地输了！我能不气不哭？”刘泥给妹子舀水。

榆钱儿对父亲没印象，不那么心疼。但她疼刘泥，舍不得他二哥哭。

方橙对俩孩子说，出了正月进山住。

刘泥立马说:“娘，不用出了正月，咱们过了元宵节就走！”

这左邻右舍的没一个好东西！

东边的“剁脚的”成天喊小脚笼络男人，西边的想押妹子当赌资！

早走早安全！

那就定了正月十六搬家。

…………

刘石的手快疼死了！他的腚挨的那三十棍也不轻。

夫妇二人都在炕上躺着。

董小花这几日见好，想着过了十五就把家里活拾掇起来，这日子要好好过才行。

刚立志没一会儿，当家的被抬回来，还嘴里惨叫着。

董小花连忙问道:“当家的，你怎么了，当家的！”

刘板说道:“刘石今儿一上午在镇上赌钱，输了两亩地。”

“按族规挨了三十棍棒，剁手！”刘刚补充道。

二人把刘石扶到炕上就走了！

还没走出院子，就叫刘石婆娘哭叫:“哎呀我的老天爷，这也太狠心了！下什么死手啊！”

没一个好东西。

刘石好赌，董小花上辈子就知道。

那时婆婆当家，有人上门来讨赌资，都是婆婆拿刀拿铁锹赶出去的。后来人们都不和刘石玩，白玩。刘石不当家做主的没钱。家里东西一分也做不了主。

那时族里也没剁他手，只训斥婆婆管家不力，教子无方。

如今家里没地了，这粮从哪儿出？

今年这赋税徭役好像特别多，她还想送大儿去念书识字……

这一切都随刘石的赌，全没了！那两亩地虽瘦也值个十五六两！

董小花气的发晕，听刘石还在叫，对刘石喊道:“就不能忍忍！家里有孩子呢，吓着孩子怎么办！”

刘石听了根本顾不得，只哀叫。

心里明白的很，正是那日婆娘生子时，他说的话，如今全还回来了。

这日子，终究是董小花担了起来。

毕竟两个儿子等吃等喝的。

刘石的手两天后不那么疼了，却痒了起来，恨不能一天什么都不干，一直挠手解痒。

痒的睡不着，痒的吃不下饭，痒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还不如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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