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丐帮众人已经来到了刘府门前。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来的江湖人可一点不少。
粗略看去,光是在门口排队的,就有三五十人。
算是那些已经进去,和没来的,前前后后,刘正风的这场金盆洗手大会,参加人数应该不会少于三四百人。
“好多人啊。”
进了正堂,张志雄看着已经落座的江湖中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比他先前在无垢山庄见到的人还要多。
而且和无垢山庄那次不同,刘府的金盆洗手大会,五岳剑派不少的掌门都来了。
像是正在和一个不知名江湖侠客笑着攀谈的岳不群,静坐在椅子上,以及和恒山派定逸师太攀谈的天门道长。
这两位,放在外面,那都是广负盛名的人物。
更不要说像是六合门掌门郑老拳师、曲江二友等人。
虽说参加这次大会的人,在顶级战力上,要弱于上次的无垢山庄,但是在人数以及覆盖面上,却是彻彻底底的碾压。
林平之却是没想那么多。
目光死死盯着人群之中,一个身穿道袍、留有两撇小胡子,脸上还带有一条伤疤的男人。
正是松风观的观主余沧海,同时也是灭了林家满门之人。
见到这人的瞬间,林平之的火气便止不住的上涌,双目已经变得通红。
他加入丐帮,为的就是找此人报仇。
不过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是这人的对手。
虽说他已经拜了恭长张为师,但是恭长张毕竟是丐帮长老,成名也比余沧海早,若是主持公道还好,让他出手去杀了一派之长,难免会惹人非议、落会得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对丐帮的名声也有所影响。
所以这次前来,林平之就没有报仇的打算,而是准备在江湖群雄面前,揭穿余沧海的真面目,这样,等他以后自己上门报仇的时候,江湖中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正想着,他又收回了目光。
现在人还没有来齐,打草惊蛇反而不妙。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忍!
而另一边,余沧海也注意到了这个从刚开始就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青年。
不过此时的林平之,装扮和以往大相径庭,就连余沧海一时之间都有些没认出来。
而正当他心中思索着这熟悉感的来源时,大厅之中,却响起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是朝廷的人。”
“他们来干嘛啊。”
“刘正风虽说是衡山的副掌门,但是却不久居衡山,反而是在衡阳成了一户士绅,与朝廷交好也是应当的。”
“可这衣服,是锦衣卫吧?”
闻言,即便是余沧海,也闻声看去。
要说在场的人谁最怕锦衣卫,那就莫过于他。
大明的统治者终归还是朝廷,和江湖人不同,朝廷人讲法,而大明律中,除了犯上作乱,就数杀人的罪名最高。
若江湖人互相争斗也就罢了。
民不举官不究,眼睛一闭一睁也就过去了。
但若是滥杀平民,那朝廷的黑衣箭队和北镇抚司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镖局,正常来讲,是算作半个江湖人的。
若是赶在护镖的时候被杀,那也就被当做江湖人处理了。
但是他这次做的是满门屠尽的事情,别说是镖师,就是福威镖局上下的一干杂役,都被他给杀干净了。
这罪过,都够砍十次头了。
不过,当他听到刘正风的声音时,悬着的一颗心又放了下去。
“副千户大人到来,真是在下这刘府蓬荜生辉。”
区区副千户,能有什么实力?
看来朝廷也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所以才派两个副千户过来,走一下形式。
或者说,这俩人就不是为他来的。
余沧海心中想着。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见到刘正风对自己二人如此客气,苏木也没有让对方热脸贴冷屁股,笑着拱了拱手道:“过了今天,你我二人同朝为官,免得不以后来这衡阳,还需要到刘大人的府上叨扰一番呢。”
“大人随时前来,在下随时恭候。”
刘正风笑着开口。
心中也明白这些都是客气话罢了,毕竟对方和衡阳城中地位最尊贵的人关系匪浅。
相比之下,他求来的这小小参将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两人的对话,却是在江湖中人里面,引起了轩然大波。
同朝为官?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这群江湖底层侠士,平日里都以不受官府管辖而自得自傲,并以此标榜自己粪土功名。
在他们的眼里,越是反官府,似乎自己的节操就越高尚。
真可以说是骂一声官府,侠名万里,沾一点官边,遗臭万年。
结果这狗官说刘正风要和他同朝为官?
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了,指着苏木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闻言,苏木眉头一挑,偏过头看去,也不恼,只是手指朝天上指了指,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出言不逊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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