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整天后,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吃饭确实能够很好地拂去疲惫感,鹤月这顿饭吃得很满足。
吃完后,鹤月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始像小动物一样探索这个顶楼包厢。
欧式装修,除了中间那用于用餐的餐桌,还有极具美感的花架,簇拥着一架造型梦幻的秋千,一旁甚至还有一架钢琴,空出了不小的空间。
鹤月越看越觉得这里不像是用来吃饭的,像是用来举行宴会的。
再看看那张餐桌,越看越突兀,像是临时放进去的。
鹤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琴酒没去管傻兔探索新场景,自己倒了杯酒靠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不知看向何方。
鹤月站在温柔的灯光下,看着半个身子浸在黑暗中的男人,莫名有种他就要就此消失的感觉。
他好像从未参与过她的快乐。
带她去海边时只会跟在她身后,带她去酒店时只平静地接受她的任何要求,带她来吃饭时,也只是将美食递给她,饭后独自对着黑夜沉默。
他们明明那样亲近,有很多共同相处的回忆,他却始终坚持着什么,将他与她割裂开来。
温暖与冰冷,光明与黑暗,她与他——
如此地格格不入,如此地截然不同。
鹤月的手掌紧了紧,坐到钢琴前,皙白的手指放于黑白琴键。
琴酒饮下一口酒,耳畔忽然响起舒缓温柔的钢琴乐声。
是《菊次郎的夏天》。
灵动欢快,每一个音符都如跳跃的露珠,落在琴酒心头时,带来细微的清明感,一点一滴汇聚,为他织就了一泓潺潺的暖流。
灯光之下,花海之间,少女正端坐着,灵活的手指跳跃,长发如缎,发梢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虽然她只穿了简单的衬衣配长裤,因为一天的忙碌袖口与裤腿已经沾上了明显的污渍,但她还是那样地澄净美好。
琴酒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仰头饮了几大口酒,喉管火辣辣的,莫名的暖意一路从嗓子蔓延至胃部。
难道是他喝多了吗?
一曲结束,精致美丽的少女在烂漫花海中看向他,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怎么样,好听吗?”
她这样问他。
其实他品鉴不出什么,他对于音律确实有涉猎,但只是为了任务而已。
他向来只愿意做与任务相关的事,这是组织内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就算他忽然开始争权,甚至前段时间与组织内另一个代号成员争锋相对,争夺组织在东京分部的管辖权,众人也只会认为他是为了更好地做任务。
弑杀无情,冷血野兽——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偶尔——只是偶尔——
他也会想过,如果他有能够站在阳光下的身份,他与傻兔会是怎样。
男人嗤笑了一声,仰头饮下最后一口酒,对上少女期待的目光,神色稍稍收敛。
他说,“不错。”
兔兔双眼一亮,兔耳朵支棱起来。
真好哄啊。
琴酒为自己续上酒,继续感受酒精带给自己的松弛感。
他并没有走过去的打算,虽然他现在有点手痒。
傻兔哒哒哒的脚步传入耳中,他不用看都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很雀跃,脚步轻盈,吧嗒吧嗒地,像是撒欢的小动物。
然后,柔软温暖的身躯贴在了他身上。
他握着酒杯的手细微地晃了一下。
低头,看到了傻兔晶莹明亮的眼眸,眸子如点墨般的琉璃珠,干净清透,鲜活又生动。
像两颗华贵的宝石。
这对宝石的主人正扒着他的腰,露出一个有些傻乎乎的笑来,“你还有想听的曲子吗?我可以弹给你听。”
琴酒反问她,“喜欢钢琴?”
前段时间有个合作对象跟他示好,似乎就是个音乐世家,家里有不少珍贵的收藏级钢琴。
鹤月解释,“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有时候会弹一弹。”
“你有想听的曲子吗?一些着名的钢琴曲我都有练过哦。”
琴酒垂眸与她对视,深绿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暗色的纱,让鹤月看不透他的想法。
好吧,她从来就没有看透过。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琴酒移开视线,语气随意,“月光曲会吗?”
“会的!”
鹤月抬了抬胸膛,“我弹给你听!”
琴酒看着傻兔哒哒哒回到钢琴前坐好,先是思索了几秒琴谱,双手在琴键上停留了片刻,才胸有成竹地按下。
《月光曲》有三个乐章,鹤月演奏的是第一乐章,将冥想的柔情与悲伤的吟诵演绎地很生动,就是少了原曲中浓郁的哀愁部分。
光晕之下,花香之中,她就是最澄澈柔和的一抹清辉。
琴酒握着酒杯,没有继续饮酒。
演奏结束的傻兔还是那样傻笑着,乐呵乐呵地向他小跑过来,吧嗒吧嗒,脚步轻快。
然后左脚绊到了右脚。
鹤月只觉得身形不受控制地往前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撞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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