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去见见那个女生的家长吗？”苏靖遥问道。

“我去问问吧，毕竟女儿出事了，我们也得多关注一下她家长的情绪。”

“当然当然。”

苏靖遥看着小谭走出去打电话，没一会儿，小谭走进来说道：“就今天下午吧，他们准备搬家了，明天就走。”

为了不给女生父母太大压力，下午去拜访的只有苏靖遥一人。根据小谭给的地址，苏靖遥来到一幢小区，他敲开了其中一户的家门。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给他开了门：“苏先生是吗？请进。”

屋内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搬空，只留下了一个小角落还摆放着不少东西。女人虚弱地笑了笑：“有点乱，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我再看看，之后就会收进去了。”那堆物品看起来都是少女喜欢的东西，应该是她女儿的。

看到女人悲伤的模样，苏靖遥竟一时无法开口。他不敢再次揭开女人的伤疤。没想到，倒是女人先开口跟他说话：“我女儿她有段时间因为某些事情……可以不具体说吗？”苏靖遥点头。她又继续说道：“她因为一些事特别失落，她不止一次跟我说她想去死，但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心情不好，都是我的错。”

“有天她一个人出去，说要散散心。那天她出去了很久，我很担心她出事了，在我想去找她的时候，她回来了。奇怪的是，那天没有下雨，她却全身湿透了。但是她看上去却比以前轻松多了，她跟我说，她突然充满了活下去的勇气，她说她非常期待一首歌，如果可以，她想去现场听，但最后还是……”母亲开始哽咽。

苏靖遥也心头一紧，她最终没有等到那首为她而写的歌，她也没有好好活下去，失了承诺。而那个与她约定为她写歌的人，也违背了诺言，跟她一起葬身黑暗。

母亲说的话跟苏靖遥的猜想对上了。那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本来已经打算好好活着的女生轻生了呢。还有，X为什么自杀的原因还不清楚。

苏靖遥合理猜测，那天女生选择了跳河轻生，被X救起并进行了开导。为了呼吁大家要好好活着，要对未来充满希望，X决定写一首歌。但是发生了某些事情，女生还是没撑过去。但与X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会是导致X自杀的原因吗？

“我能看看她的东西吗？”苏靖遥询问道。得到准许后，苏靖遥蹲到那堆东西边，里面有很多的娃娃。妇人也跟了过来，看到这些东西，她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这些都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她从小就有点孤僻，没什么朋友，她就把玩偶当成朋友。有一个玩偶她很喜欢，她说那个玩偶就是她。但是，那个玩偶，不知道被她放哪去了，整个家搬空了都没找到。”

“是一个紫色的熊……兔子吗？”

妇人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只东西又像熊，又像兔子，我觉得那个玩偶很丑，但是她特别喜欢。”

女生跟X说自己没有朋友，于是X每次直播都把那个玩偶放在所有玩偶的正中间，你看，你的身边，有很多朋友在陪着你。

苏靖遥又翻出一个手机：“可以打开看看吗？”

“可以。”妇人点头，“事情发生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敢打开这个手机。出事时她的手机就放在她旁边，还特地取消了密码。我和孩子她爸都觉得里面可能有遗书，但是我们不敢看。我怕看到她埋怨我们。”

苏靖遥打开手机，过了那么久手机的电量还是满的，应该是她妈妈每天还是会给手机充电。

女生的微信里有很多未读消息，苏靖遥点开，很多都是X发给她的。苏靖遥往上翻，女生发给X的最后一条是【对不起，我食言了】。X一直在劝女生要好好活着，最后一句却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早点发现什么？马上，苏靖遥就有了答案。除了X发送的消息，还有一些没有备注，一看就是最近才加上的人发来的信息。虽然他们的微信名五花八门，但发的内容却是大同小异——对女生无止境的嘲讽谩骂。女生的好友申请也爆满，就算她死了这么多天，时至今日苏靖遥打开手机，还有新的带着恶意的好友申请发过来。

苏靖遥只点开看了一眼就马上退出了。这些肮脏的文字苏靖遥只是大致看了看就让他感到不适，苏靖遥没办法想象一个小女生看到这些会是什么感觉。

他看到女生质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说她，那人骂她装，骂她不要脸，给她发了一个链接让她看看自己有多绿茶。苏靖遥点进去，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照片。照片很模糊，隐约能看到有个人缩在X的怀里。照片拍的很暧昧，如果不是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苏靖遥也会觉得这是哪个男明星约会被狗仔偷拍了。

这张照片还是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没有下雨，但两人头发都湿漉漉的。但是评论区没有人关注这点，他们只想知道，X怀里的人是谁。过了几天，那个帖子再度火了起来，因为有个人回复说那个女生是她同学。那人说道，肯定是她，X直播里出现的那个四不像跟怪物一样的玩偶只有像怪物一样的她喜欢。一时间，女生的所有资料都被扒得干干净净，在网上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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