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肖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商老板，您是想九点再去吗？”

商秋枝静静的看着他。

不，我是想不去。

“我知道，这段时间确实是麻烦了商老板很多，您这刚从基地回来，还没回家就被我拉上了车。”

商秋枝心想，你知道就好。

“商老板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商秋枝眼睛一亮，语气随意道，“怎么说？”

“就……”肖翊顿了顿，诚恳的说，“老规矩？往您账上打一笔奖金？事成之后再给您……”

“没问题。”

“啊？”肖翊愣了愣，连忙感激道，“谢谢商老板，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好说好说，助人为乐嘛，身为华夏儿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商秋枝扬起嘴角，笑吟吟的问，“事成之后再给我什么呀？”

肖翊试探道，“给您发个……锦旗？”

商秋枝：“？”

都混上队长了，你怎么就不上道呢？

“小肖啊……”商秋枝懒洋洋的掀起眼睫，“你这……”

“商老板，您看这也马上年底了，虽然我们部门拨款多，但总得留点给弟兄们好好过年不是？”

“啊，咳……也是。”商秋枝摸了摸鼻子，挡住燥得发火的脸颊，“锦旗就算了吧，我开玩笑的。”

确实是得给人留点，赶尽杀绝了下次就不好合作了。

肖翊感激的笑了笑，“锦旗肯定要送的，商老板您帮了我们特殊处理部好多忙，我们大家都很感激你。”

“您放心，完事后我就带着锦旗登门拜访！”

“……倒也不必如此。”

商秋枝低头看了眼手机，下午六点三十七分。

“现在去吧。”

肖翊连忙回道，“现在去抓慧云吗？”

“嗯。”商秋枝简单解释道，“慧云能下这么大盘棋，想来实力不弱。你们派人跟踪王老板，袁意又顺着气味找到藏身地址，恐怕那慧云早就有所察觉。”

“现在去，兴许还能抓着人。”

“好。”肖翊应了一声，“那我现在就……”

“先别叫人。”商秋枝拦住正要打电话的肖翊，“我们自己去 。”

肖翊茫然的问，“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肖翊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商秋枝的意思。

这几次事情下来，每当他带着人要抵达案发现场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阻止他、耽误他。

比如神龙村的直升飞机，再比如选秀基地迟到一个多小时的道教协会成员……

若地址里面的真的是慧云，他现在召集人手，恐怕慧云会立马得到了消息离开。

想到这里，肖翊脸色沉了下来。

表面上是敌在明我在暗，可事实却是我在明敌在暗。

一想到带了这么久的团队里可能有卧底，他就忍不住的生气。

新世界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长……

商秋枝明白肖翊此刻的心情，她想了想，安慰道，“凡事要学会以最坏的恶意去推测别人，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习惯就好。”

肖翊：“……？”

……

警车开到一处路口，肖翊和司机拿好手枪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商秋枝打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酆砚。

他只是笑了笑，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我就跟着你，非必要不出手。”

“不。”商秋枝淡淡道，“你不准出手。”

酆砚挑了下眉。

“他们只算我了一个人的钱。”

“……好。”酆砚笑了声，懒懒散散的点了点头，“都听枝枝的。”

走下车，商秋枝带着酆砚来到肖翊身边。

海棠晓月是京都郊区的一个老小区，周围的设施装修都还是八九十年代的样子。

五六层高的旧楼房，窄窄的巷子，无处安放的自行车，密室凌乱的电线。

此时正是傍晚，整个老小区只有零星几个路灯还亮着，萧瑟又冷清。

四人跟着门牌号一路穿梭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因为太贵，酆砚几次被迫低头，避开掉落的电线。

瞧着身材高大威猛却不得不放低身体的酆砚，商秋枝没来由笑出声，刚想嘲笑几句，走在前面的肖翊闻声回头，以为商秋枝有什么话要说。

商秋枝无奈，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快走。

酆砚将商秋枝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轻轻勾了勾商秋枝的小拇指。

商秋枝反手给他了的手背一巴掌。

酆砚眼眸含笑，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啊，是这里！”司机指着一栋楼说，“7栋3-1，没错！”

肖翊握紧手枪，严肃的看向商秋枝，“商老板，我们上去吗？”

等商秋枝点头，肖翊举起手枪走在前方带路，四人很快走到三楼。

旧房的楼道很黑，只有四楼亮着一盏泛黄的应急灯，幽幽的光线落在三楼。

商秋枝看清了眼前的房门。

绿色的木门已经有些掉漆，正中央粘着红色的纸屑，像是春联没撕干净而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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