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为了证明自己手里有钱,直接掏出一沓子大团结,只看得老两口目瞪口呆,陶安更是直接窜了过去。
“我嘞个乖乖,一百块钱?酒儿,你哪儿整的?”
“这不是国庆节参加数学培训嘛,我运气好,拿了个一等奖,学校奖励我的。”
说完,得意的看向爷爷奶奶,每个人的手里拍了五张钱。
“喏,拿去花去吧,别看你们孙女小,可我也能干着呢,在学校光给我同学讲题,我都赚多少了,日常压根儿就不怎么花钱,而且我五姐六姐,都给我寄钱了,我周越哥哥还给我寄吃的,爷,奶,你们就可着花,咱家也花不完。”
随后掰着指头跟他们讲道理。
“远的周越哥哥就不说了,就我大哥二哥,他们上的可是军校,食宿全报销,还给津贴,虽然一个月只有六块钱,可也够他们买书买框外的东西了吧?”
“我五姐六姐还有我三哥,他们上的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好大学,那每个月都是有补助的,而且他们在外面都兼职,大学生随便给别的孩子补补课,一个月也能挣个几块钱,这也不缺钱吧?”
“再说我三姐,我爹娘,他们可都是正式工,城里户口,每个月都有供应粮,我爹的岗位可是被定为重体力劳动者,每个月有42斤,我娘和我姐,属于轻体力劳动者,每个月也有30斤粮食,这还不算他们的工资呐,咱家存的粮食,现在不就剩下咱们爷孙四人了吗?”
“所以爷奶,为什么不吃好的?我们完全有能力吃好的呀!要不是我娘担心将我们的户口弄到城里面后面会有麻烦,那我和我哥可能也能吃到供应粮,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都有能力挣钱挣粮挣票,又处于特殊时期,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
小酒苦口婆心的劝,爷爷在旁边抽着旱烟,等她说完了,才磕了磕上面的烟灰。
小酒这才反应过来:“都说了不抽了,看这样,您还是没戒呀!”
爷爷嘿嘿笑了两声,将烟斗收了起来后,才叹着气看向小酒。
“酒呀,那你知道咱老百姓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几年,村里面有多少人饿死病死?”
小酒当然知道,可这能怪得了谁?
大炼钢铁抽走多少人去折腾,最后导致剩下的老弱病残孕收粮不及,糟蹋了多少粮食就不说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成立了生产队,专人接管老百姓的粮食,收不到就去抢,挨家挨户的翻。
前面搜走了多少铁家伙,这连口粮也不放过拉走,刚开始搞什么大食堂的时候,可劲儿的造呀,后面没有粮食了,到处借不来,上面让自己想办法。
更可恨的是有些干部大吹大擂说什么亩产千斤万斤,好家伙,最后征收的时候,就是按照吹出来的这个标准去交公粮,有的生产队连种子都没留,全都交上了还不够。
之后又是蝗虫干旱,连续两三年食不果腹,啃树皮吃草根,甚至连糊在墙上的报纸都能拆下来煮一煮,因为当初糊报纸是用面粉糊的,饿极了的人们,哪里还管那么多唷!
城里人有供应粮,特殊人群有特殊照顾,而种地的人,反而……
没有得到任何的保障。
此时此刻,爷爷的表情,似乎在向小酒传递着什么。
“酒儿呀,咱家就你大哥跟着我们一起经历了四二年的饥荒,那个时候他才两岁,你二哥当时还在你娘的肚子里,你娘饿的没有奶水,要不是靠在缝在身上的粮食袋子熬了点米油给你二哥,他怕是也活不下来。
就那咱家还算是有点底子的,没有跟着灾民到处跑,而是找了个无人村子藏了起来,幸亏是躲了起来啊,那一路又是炮火,又是流寇,又是流民的,要真是跟着跑,你娘和你二哥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四二年之前大大小小的饥荒就不说了,又适逢战乱,多少人家因为这分开,有的甚至连尸骨都没来得及去收……
对比之前的日子,这一次的饥荒真的已经好很多了,尤其我们急流勇退,提前做了准备。
可即使这样,我们俩也是过不了心里面那个坎儿啊!
自己家大吃大喝,胡吃海塞,别人家却饿的靠不停喝水,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粮食艰难度日,心里越是不落忍,就越是吃不下去。
我知道我孙女孝顺,你娘也经常给我们买东西,尤其你奶奶病了之后,你爹娘回来的别提有多勤了。
我们为什么很少出门?
平日里有你几个姐姐轮流够来照顾,日子好了,吃上一不注意,就会让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的,这个时候谁来咱家,看看我们这气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爷爷我倒不是怕别人说什么,也不是怕别人惦记咱们这点东西,毕竟吃下去的好东西也的确起到了作用,要不然你奶怎么好的这么快,现在都能在院子里挪动着走了。
你再去看看,谁家这个年纪中风的,还能再站起来?
可我们就是觉得吃得太好会有罪恶感,以前在这上面上当吃亏的次数太多,我和你奶都在隐忍着,没有对任何人出手进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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